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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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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

孟子越被方疏明一拳打懵了,他一直覺得方疏明柔柔弱弱的,性子也軟弱,從始至終都覺得方疏明那些類似“校霸”的戰績是胡說的,直到今天,他用臉接下這一拳,才知道,方疏明很可能是認真的。

不是極有可能,而是肯定,因為方疏明打了一拳後並沒有收手,而是接二連三的揮拳。

孟子越堪堪擋了幾下之後就招架不住了。

雖然他也是少爺,但不是每個少爺都像周月尋一樣,堪稱六邊形戰士,文武都能來一點。

孟子越看著壯實,但那卻是在健身館練出來的,並且由於近日來的酒色生活,看著虛了不少。

他被打得鼻青臉腫,方疏明用手肘擊打了他那引以為豪的臉蛋,再抓住他的衣領,從肩上一個扭身,將孟子越狠狠摔了出去。

方疏明眼神陰翳,孟子越半天沒緩過神,躺在地上一動不動。

方疏明走到他跟前,掐著他的脖子:“好日子?你踏馬哪來的臉,啊?老子不跟你動手那是不想鬧得太過分,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啊?”

方疏明狠狠踢了他一腳,把他踹了出去,回身,把剛剛落在地上的垃圾袋撿了起來,扔到了孟子越的身上,亂七八糟的廚餘垃圾撒了他一身,甚至還有幾片菜葉子滑稽的掛在孟子越那張已經看不出原形的臉上。

“賤人還是滾遠一點。”

他打了個電話給保安,保安很快過來,孟子越沒臉再留在這裏,他在地上緩了半天,還是堅持自己站了起來,走時眼神怨毒,讓方疏明看得心驚。

開弓沒有回頭箭,人也打了,再怕也沒有退路。

方疏明自暴自棄的想,雖然孟子越很厲害,但是自己無牽無掛,實在不行,就辭了這份工作,哪怕撿垃圾,自己也能活得下去。

光腳的才不怕穿鞋的。

方疏明想得很簡單,孟子越後來也沒了動靜,方疏明擔驚受怕了好幾天,依舊沒迎來孟子越的報覆,他甚至以為那天發生的事是自己幻想的。

直到那天,老板興致沖沖,拉著方疏明說是要去談一樁生意,對方老板點名道姓要讓方疏明去,說是見見這個聲明在外的高材生。

方疏明心中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等到了會議室,果不其然,坐在沙發正中間的就是穿著正裝的孟子越。

他西裝革履,臉上看不出任何痕跡,端的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。

方疏明身體繃緊,站在會議室門口,老板註意到異樣,回過頭詢問,方疏明並未說什麽,緊跟著他走了進去。

“久等了。”老板滿面笑容地和孟子越握手。

孟子越笑瞇瞇的,友好道:“哪裏。”

孟子越眼神緊緊盯著後面的方疏明,老板見他看著方疏明,便熱情介紹:“這是我們公司的小方,別看他年輕,業務能力杠杠的。”

說完還豎了個大拇指。

方疏明:“......”

他杠不杠孟子越應該是最清楚的那個,畢竟前不久還挨了他一頓毒打。

這麽多天沒動靜,估計是養傷去了。

順帶想了個計劃來算計我。

方疏明悲哀地想,動手一時爽,事後麻煩就來了。

“久仰大名。”孟子越笑得微妙,手伸到了方疏明面前。

他並不是很想握上去,但是自己老板及其有眼色,見方疏明站著不動,就直接拉過方疏明的手交到了孟子越的手中。

還語重心長地說:“小方啊,我知道你靦腆,但是咱們這是談生意呢,熱情點,別沒禮貌哦。”

方疏明:“......”我可謝謝你。

孟子越滿意地笑笑,手上暗自用力,他就是算準了方疏明不敢亂來,直接把方疏明的指節掐到發白,看樣子是非報上次的仇不可。

松開手的時候,方疏明的手指幾乎痛得沒了知覺。

他勉強笑笑,在心裏狠狠罵了一頓這個混蛋。

老板雖然神經大條,但也察覺出不對勁,畢竟美神第一次見面就握這麽久的手:“孟總,你認識小方?”

還沒等孟子越說話,方疏明就說:“不認識,這是第一次見面。”

孟子越頷首,也沒有戳破他。

“不認識,沒關系,現在認識也不遲。來,這邊坐,咱們繼續聊合作的事。”

老板熱情招呼著,也沒放在心上。

合作談的很順利,老板很高興,孟子越看起來也很高興,但方疏明知道,他肯定是憋了一肚子壞水。

上次被打的那麽慘,依孟子越睚眥必報的性格,一定不會放過自己,不過是早晚的問題。

“過兩天我們一塊吃頓飯吧,我請客。”

孟子越發出邀請。

老板有點為難,應酬的話就離不了喝酒,到時候家裏那位估計又要不開心了。

孟子越看出老板的為難,貼心開口:“王總沒空的話,我可以和小方一塊吃,就當陪我嘗嘗這邊的特色了。”

老板看看孟子越,又看看方疏明,覺得是個不錯的註意,孟子越這人看起來就正直,應該不會欺負方疏明。並且多個朋友多條路,也沒有壞處,就順嘴答應下來。

方疏明根本沒機會拒絕。

他還能說什麽,只能是咬牙答應了。

*

飯局如期而至,方疏明還以為孟子越會繼續裝下去,沒想到演都不演了。

收到消息的時候方疏明頓時心如死灰,地點是一家很大的KTV,想也知道這種地方不會發生什麽好事。

方疏明到的時候包廂內只有三個人,一個孟子越,還有兩個不認識,看著很高大,應該是保鏢之類的。

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智,方疏明心想。

孟子越微妙的笑著,坐在沙發上,雙手搭在沙發背上,一副得意忘形的姿態。

他看得出來方疏明不樂意,就是故意這麽做,方疏明不高興他就高興。

之前那點淺淡的喜歡早就被方疏明的分手磨滅掉了,現在更多的是被玩具戲弄的惱怒。

孟子越沒有過多的掩飾,他的意思很簡單:“做我的情人,我會每個月給你錢,你只需要付出身體,怎麽樣?”

方疏明也很簡單,他打開門,指著外面,說:“你想要那樣的,外面有很多,你隨便找,別纏著我不放。”

……

這次飯局不像老板想的那樣皆大歡喜,他接到孟子越的電話時大驚失色,孟子越陰陽怪氣了一番,話裏話外都是在罵方疏明不識好歹。

後來再見到方疏明的時候是在醫院。

他嘴角青紫,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。

看見他來,方疏明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老板,讓你失望了,抱歉。”

老板連忙放下手中的果籃,噓寒問暖:“他打你了,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啊這?”

“沒事,是我錯了,對不起,老板,你可能又要招人了。”

老板沈默片刻,嘆氣:“你先養傷,別想那麽多,剩下的交給我就是。”

孟子越陰狠好強,老板根本鬥不過他。

後來方疏明還是離開了,那頓毒打留下了病根子,主要還是身邊沒積蓄,還沒徹底好全就強行出了院。

兜兜轉轉幾年,從大學畢業到三十多歲,方疏明沒有任何成績,每天渾渾噩噩,過著勉強養得活自己的日子。

每日手不離煙,發發傳單,撿撿塑料瓶子勉強度日。就連這樣孟子越還是沒有放過他,三天兩頭找麻煩,甚至有一天帶了一群人強行上門,打算直接把方疏明扒了。

方疏明也感到很奇怪,孟子越一個大少爺要什麽沒有,可偏偏抓著自己不放,婚也結了,孩子也有了,就是一直堅持幹這些混賬事。

那天雨下得很大,孟子越沒能得逞,因為方疏明拿了把剪刀對著自己的命根子。

孟子越害怕了,興致也降了不少,憤然離去,臨走時點點方疏明,意思是還會回來。

方疏明松了口氣,劇烈地咳嗽著,這個毛病幾年了,一直沒好。

他放下剪刀,捂著嘴,咳得肺都要出來了。

放下時手中一片血紅,方疏明奇怪,也沒剪到手啊,怎麽還流血了。

直到感覺到嘴裏一片鐵銹味,才發覺是嘴裏的血。

他拉好衣服,照著鏡子,沒看到嘴裏有什麽傷口,倒是肺一陣一陣發疼。

第二天去醫院檢查,醫生也很驚訝,這人怎麽一身的陳年舊傷,檢查的時候也更加仔細,生怕放過一點異樣。

下午結果才出來,檢查做的很詳細,所以得到了那個噩耗——肺癌,晚期。

方疏明沒有多驚訝,以他那個抽煙的架勢,得肺癌好像也正常。

他沒有選擇治療,也沒什麽治的,沒錢,也沒希望治好。

過了幾天孟子越又來了,不過本人沒來,來的是保鏢。

他們又拖又拽,把方疏明塞進車裏,拉到了一個房子裏。

孟子越就坐在那,禍害了他一輩子的罪魁禍首,家庭美滿,活得開心極了。

現在只有他方疏明,什麽都沒有,遺憾離場。

事情發生的很快,等到那幾個保鏢趕來的時候,孟子越已經斷氣了。腦袋歪在一遍,脖子上開了個大口子,血流如註,眼睛瞪得老大,渙散的瞳孔中盛著不可思議。

方疏明手上拿著水果刀,滿身的血紅,站在窗邊。

雇主已經死了,保鏢也不敢上前,誰知道方疏明會做出什麽。

他精神狀態不是很好,目光呆滯,看著窗外。

半晌,他輕嘆一聲:“終於結束了。”

之後一躍而下。

孟子越享受高人一等的滋味,住得很高,方疏明跳下去之後,幾乎是瞬間就沒了生息,他平靜的躺在地上,血液從他身下蔓延。

一雙丹鳳眼定定睜著,裏面是多年不見的渴望,一如他剛踏進大學校園一般。

這場持續多年的鬧劇,至此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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